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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一十一章

山中岁月

"时空图谱!"林夏脱口而出,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知道这个名词。

光点之间由细线连接,形成复杂的网络。有些光点明亮,有些暗淡,还有几个在不停闪烁。林夏下意识触碰其中一个闪烁的光点,镜中立刻浮现出模糊的画面——一座古希腊神庙,几个白袍人围着一块发光的水晶争论着什么。

"这是...其他时空节点?"沈墨的声音充满惊叹。

没等他们进一步探究,镜面突然恢复如常。一只山雀落在露台栏杆上,歪头看着两个发呆的人类,啾啾叫了几声便飞走了。

"看来我们的修炼还不到家。"林夏笑着收起宝镜,"今天该谁做早饭了?"

"轮到我。"沈墨起身伸了个懒腰,"煎蛋三明治加终南山特产野菜,如何?"

"别忘了我的——"

"多加辣酱,知道。"沈墨已经走进厨房,声音混着煎蛋的滋滋声传来,"下午我要去趟山下的博物馆,新到一批汉代简牍,馆长请我去鉴定。"

林夏走到厨房门口,倚着门框看他忙碌的背影。沈墨穿着现代T恤牛仔裤的样子已经毫无违和感,只有那挺直的腰板和利落的动作还保留着古代游侠的影子。

"我跟你一起去。"林夏说,"也许能发现关于昆仑镜的新线索。"

早餐后,沈墨照例在屋前的空地练剑。轩辕剑在晨光中划出金色轨迹,剑风扫过,地上的落叶自动聚成整齐的圆圈。林夏坐在一旁,时而记录昆仑镜的数据,时而抬头欣赏沈墨矫健的身姿。

突然,沈墨的剑招变了。原本行云流水的招式变得滞涩,仿佛剑身有自己的意志,在引导着持剑人。林夏敏锐地注意到这点,放下笔记本全神贯注地观察。

沈墨的额头渗出细汗,手臂肌肉绷紧,显然在与某种力量抗衡。轩辕剑的光芒越来越盛,剑招也越来越陌生——那些弧线、转折,分明是...

"星图!"林夏惊呼。沈墨此刻演练的,正是早上昆仑镜显示的星图轨迹!

最后一式,沈墨腾空而起,剑尖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,落地时单膝跪地,剑身嗡嗡震颤。林夏赶紧跑过去扶住他。

"没事吧?"

沈墨摇摇头,眼中闪烁着兴奋:"剑在教我新的招式...这套剑法叫'星轨',专门用来..."他顿了顿,似乎在接收信息,"用来稳定时空裂隙。"

两人对视一眼,同时看向屋内的昆仑镜。

"看来我们的修炼要进入新阶段了。"林夏帮沈墨擦去额头的汗水,"先去博物馆吧,也许能找到更多线索。"

下山的小路蜿蜒曲折,两旁野花盛开。沈墨背着轩辕剑——在现代人眼里不过是cosplay道具——轻车熟路地走在前面。转过一个弯,他突然停住脚步。

"有人。"

林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前方山石上坐着一位白发老者,身穿灰色道袍,手持拂尘,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。

"终南山的云庐住客,老道有礼了。"老者声音洪亮,与苍老的外表不甚相称。

沈墨不动声色地将林夏护在身后:"道长有何贵干?"

老者不答,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视,最后停在沈墨背上的剑:"轩辕剑认主,难得。"又看向林夏腰间挂着的昆仑镜仿制品——真镜被她藏在了云庐的密室中,"镜通古今,更难得。"

林夏心头一紧。这老者怎会知道?

"不必紧张。"老者拂尘一甩,"老道只是守山人,看护这片山水已有...记不清多少年了。"他意味深长地补充,"包括山中的时空薄弱点。"

沈墨的手按上剑柄:"您到底想说什么?"

"汉武帝元狩六年,霍去病病逝前,曾有一对持镜携剑的异人拜访。"老者娓娓道来,"那对异人助他完善了'和平用兵策',奠定了丝绸之路的基础。"

林夏的呼吸急促起来。这是历史上没有记载的细节!

老者站起身,拂尘指向山顶:"今日酉时,月满如镜,可至鹰嘴崖一试剑镜合璧之效。"说完,竟如云雾般消散在风中,只余声音回荡,"记住,当时机成熟,时空之门将再次开启..."

好一会儿,两人都没说话。山风吹过,带来远处寺庙的钟声。

"去博物馆的计划..."林夏开口。

"改天吧。"沈墨已经转身往山上走,"我们得为今晚做准备。"

回到云庐,两人立刻投入工作。林夏查阅所有关于终南山的史料,试图找出那位"守山人"的记载;沈墨则反复练习新获得的"星轨剑法",每一遍都有新领悟。

日落时分,他们带着昆仑镜和轩辕剑来到鹰嘴崖。这是一块突出的巨石,形似鹰喙,下方是万丈深渊。满月刚刚升起,银光洒在石面上,宛如镜面。

"就在这里。"林夏找到一块平坦处放下昆仑镜。镜面立刻映出满月,泛起奇异的光晕。

沈墨拔出轩辕剑,剑身在月光下流转着金色光华。无需言语,两人默契地开始了演练——林夏诵读在汉朝学到的咒文,沈墨则施展星轨剑法。

起初什么也没发生。但随着剑招渐入佳境,昆仑镜开始悬浮起来,镜面投射出星图光点。更奇妙的是,这些光点竟与沈墨剑尖划出的轨迹完美重合!

"继续!"林夏鼓励道,同时加大咒文的声音。

剑光与镜光交织,在崖顶形成一个光茧,将二人包裹其中。林夏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,每一个细胞都在歌唱。她看向沈墨,惊愕地发现他的形象在变化——时而现代装束,时而汉朝游侠打扮,甚至偶尔闪现出其他时代的装束...

沈墨也看到了林夏的变化。在某个瞬间,她甚至变成了一位身着奇异服饰的未来女性,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。

光茧越来越亮,突然,一声清脆的"叮"响彻山巅,所有光芒收敛回镜与剑中。二人恢复正常,但某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——他们看到了彼此在不同时空中的模样,那种灵魂层面的熟悉感让心跳加速。

"刚才那是..."沈墨气喘吁吁地问。

"我们的其他可能性。"林夏同样呼吸急促,"或者说,其他时空中的我们。"

沈墨收剑入鞘,突然将林夏拉入怀中。两人的心跳声清晰可闻,频率渐渐同步。

"无论哪个时空,"他在她耳边低语,"我都会找到你。"

林夏没有回答,只是紧紧回抱他。月光下,昆仑镜静静躺在岩石上,镜中映出的不再是月亮,而是一条蜿蜒的光之河流,河中两个身影并肩而立,望向无尽的远方。

守山人的预言实现了——时空之门确实再次开启,只不过这次,通向的是彼此的心灵深处。

回到云庐已是深夜。林夏在整理资料时,电脑屏幕突然闪烁,一份从未见过的文件自动弹出。那是一张考古现场的照片,画面中央是一块刻满符号的石碑,碑文最上方赫然是两个小人持镜与剑的图案。

照片文件名显示为:《终南山新发现——疑似时空穿越者记载》。

林夏和沈墨对视一眼,知道新的冒险即将开始。但今晚,他们只想享受这片刻的宁静,在终南山的云海中,在彼此的眼眸里,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处。

晨光穿透云海,为终南山披上一层金纱。林夏盘坐在云庐外的青石台上,昆仑镜横置膝前。镜面映着天光云影,泛起一层似有若无的雾气。

她指尖轻点镜缘,念动在汉朝学来的口诀。镜中云雾流转,渐渐显现出山下的景象——蜿蜒的山路、早起采药的农人、溪边饮水的麋鹿。这是她近来发现的新能力,昆仑镜能随心念显示方圆十里内的景象。

"看够了吗?该练剑了。"

沈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林夏回头,见他只穿着素白中衣,黑发用一根竹簪随意挽起,轩辕剑在腰间泛着微光。晨露打湿了他的布鞋,显然已经完成了每日的巡山。

"今天镜中有些异样。"林夏招手让他靠近,"你看这些纹路。"

沈墨俯身,鼻尖几乎碰到镜面。他身上带着松针和晨露的气息,混合着终南山特有的清冽。林夏注意到他后颈有一道细小的伤疤,是上次练剑时不慎被剑气所伤。

"像是星图。"沈墨皱眉,解下轩辕剑放在一旁,"剑柄上也有类似纹路。"

两件神器靠近的刹那,昆仑镜突然泛起涟漪。镜中景象骤变,无数光点浮现,构成一幅立体星图。光点之间有细线相连,形成复杂网络。有几个光点特别明亮,其中两个几乎重叠在一起。

"这是..."林夏屏住呼吸。

沈墨的指尖悬在镜面上方:"感觉像是...地图?不,比地图更复杂..."

林夏鬼使神差地触碰那个最亮的光点。镜面立刻浮现模糊画面:一座巍峨宫殿,着汉服的官员匆匆穿行。未央宫!她心头一震,手指移向相邻光点——这次显现的是他们曾经去过的边关军营。

"时空图谱!"两人异口同声。

沈墨突然握住她的手腕:"别碰那个暗的。"

迟了。林夏的指尖已经擦过一个暗淡光点。镜中画面扭曲,显现出荒芜的战场,尸横遍野。狂风卷着黄沙,隐约有哭泣声传来。

昆仑镜剧烈震动,画面消失。林夏额头渗出冷汗,那场景太过真实,仿佛能闻到血腥味。

"没事了。"沈墨的手覆在她微颤的指尖上,"看来不是所有节点都值得探索。"

山风拂过,带来远处寺庙的钟声。林夏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,忽然发现沈墨的手上有新添的剑茧。这双手曾经在汉朝的战场上所向披靡,如今却在终南山的晨光中温柔地安抚她。

"该练剑了。"沈墨起身,轩辕剑感应到主人心意,自动飞入他掌中。

林夏收起昆仑镜,倚着老松看他演练。沈墨的剑法已臻化境,每一式都如行云流水。阳光穿过剑影,在地上投下金色的光斑。忽然,他的招式变了。

原本流畅的剑路变得滞涩,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引导。沈墨眉头紧锁,手臂肌肉绷紧,显然在与某种抗力搏斗。轩辕剑光芒大盛,剑招越来越陌生——那些弧线、转折,分明是...

"星图!"林夏惊呼。

沈墨此刻演练的,正是昆仑镜显示的星图轨迹!剑尖划过的每一道弧线,都与镜中光点间的连线吻合。最后一式,他腾空而起,剑尖划出完美圆弧。落地时单膝跪地,剑身嗡嗡震颤,金光如流水般在剑纹中流转。

林夏跑过去扶他,发现他后背已被汗水浸透。轩辕剑仍在低鸣,剑柄上的纹路闪烁着微光。

"这套剑法是用来做什么的?"

沈墨闭眼感受剑中信息:"稳定时空裂隙...修补被扰乱的历史线..."

正午的阳光炙烤着石台。林夏用衣袖为他拭汗,忽然注意到沈墨衣领下若隐若现的旧伤——那是为保护她被匈奴箭矢所伤留下的。她的指尖不自觉抚上那道疤痕。

沈墨睁开眼,四目相对。山风突然静止,连鸟鸣也消失了。某种无形的力量在二人之间流转,比昆仑镜更神秘,比轩辕剑更锐利。

"饿了吧?"沈墨率先移开目光,"我去做饭。"

午后,他们决定下山采购。终南山的小路蜿蜒如肠,两旁野花烂漫。沈墨走在前面,轩辕剑用布包裹着背在身后。转过一个急弯,他突然停住。

山石上坐着一位白发道人,灰袍拂尘,仙风道骨。道人抬眼微笑,目光如电。

"云庐住客,老道有礼了。"

林夏心头一跳。这深山老道怎知他们住处名号?

沈墨不动声色地侧身,将她半掩在身后:"道长有何指教?"

道人拂尘轻扫,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,最后停在沈墨背后的剑形包裹上:"轩辕剑认主,百年难遇。"又转向林夏腰间的锦囊——里面装着缩小后的昆仑镜仿制品,"镜照古今,更是难得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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